睡得不好,奴婢取了参汤,您用些,多少也能提提神。”
裴致勉强提力喝了几口,便搁在一边。家中遭遇变故,裴致无心装扮,只挽了简单的发髻,鬓间稀稀疏疏簪了些珍珠花。看天色尚早,阿翁还未起床,裴致便去小厨房,亲手为阿翁做羹汤。
刚走出院子,便见春风晨雾中站着的济兰,如今的济兰姐姐已不是裴家婢女的装扮,一身干净素净的宝蓝衣衫,乌黑长发盘成高髻,二十几岁的年纪,踏实持重,恰合食铺娘子的气度。
见到单薄的裴致,济兰忍不住快步走上前,像幼时在裴府照顾她时一般,握住裴致的手担忧道:“如今不过三月,晨间还这样凉,娘子怎么穿的这样单薄,若是生病了可怎么好?还有这眼下,怎的这样一片乌青?”
裴致忙回握住济兰的手,“姐姐不必为我挂心,我还好,姐姐怎地这么早就过来了?”
两人并肩走回房中,吩咐完厨下备起清淡开胃的饭食,才听济兰道:“昨晚街头巷尾便传出郎君带着将士们下落不明的消息,郎君与娘子一般,也是婢子照料过的,怎的不知脾性?奴婢不知道为何消息传得这般快,觉得不大对劲,猜到娘子定会回府,便一早赶了回来。”
“姐姐说昨夜长安街头巷尾便议论阿兄的战况?”裴致皱了皱眉,“消息传到东宫与家中还不到暮时,怎么消息传得这样快?定是有人故意为之。只怕阿兄今时遇到的困境,也是有人从中作乱。”
“除此之外,奴婢还有一事,急于告知娘子。”
屋内只有裴致与济兰两人,济兰再次向屋外看了看,才谨慎地从袖口中拿出一方竹筒,“陈家娘子命人从符州送了一些礼品到奴婢的食铺来,昨日奴婢清点时,看大多都是娘子喜爱的,唯有一个锦匣,里面装着娘子从前送给陈娘子的碧玉珠串,琢磨半晌,奴婢才发现内含机括,藏着这个竹筒。”
与陈婉已有几年不见,裴致想起幼时一同长大的玩伴,心下一阵温然,但随即便警觉起来,陈婉将消息间接通过济兰送到她手里,定然是怕被人发觉,而陈婉嫁人后与夫君久居符州做着茶生意,茶......并州?
想到此次,裴致忙拿过竹筒,打开绢帛,看着上面陈婉的字迹,脸上顿时晦暗不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