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> 易时陆动了动手:“这样睡觉不舒服。” 他听见了单莫之的笑声。单莫之把力气卸下一些,但没有完全松开。 “干嘛啊,”易时陆也跟着笑起来:“都在一起粘了一天了,还粘不够啊。” 单莫之久久没有说话,一阵阵睡意没过易时陆神经,让他变得迟钝,他听见单莫之在他的身侧轻声说:“时陆,我好想你啊。” 易时陆的脑袋已经无法思考了,应付地回答了一句:“我们这一整天都在一起,有什么好想的。” 单莫之又不说话了,连呼吸都变得非常的轻微,易时陆几乎感觉不到这个人的存在,他很快就睡着了。 他睡着了,但是睡在他身边的人并没有。单莫之一动不动地睁着眼睛,眼睛灵敏如夜行动物,无视一切阻碍,慢慢地,他偏过头,看着易时陆那平静地睡颜,缓缓露出一个格外幸福的表情。 “时陆,终于回到我身边了。” 如果易时陆不是像现在这样睡得这么沉,哪怕是下楼去倒杯水喝,就会发现整座房子正保持着一种可怕的寂静。 厨房里站着的保姆阿姨,手维持着切菜的动作,案板上的蔬菜因为失水已经没有那么新鲜了;后花园里是浇花的单莫之妈妈,手里的水壶因为倾斜角度没有改变而不再流出水;主卧房间里坐着的是单莫之的爸爸,他推着眼镜在对着电脑在看什么文件,脸上映着电脑屏幕的光…… 不约而同的是,他们的动作全部停止,像一幕电影的画面被按了暂停,就连一根头发丝都不会飘动。 剧情停止在了易时陆睡着的那一瞬间,在他安静的睡着的时候,没有任何东西需要被演绎。只有当他醒过来,这里的时间流动才会变得有意义。 最重要的是,在走廊上立着一个一旦易时陆看见就会觉得非常熟悉的人影,他睁着眼睛,神情平静,穿着和易时陆身边躺着的单莫之一模一样的睡衣。 不,不对,他就是单莫之。 那个躺在易时陆身边的人才是有着更精致面容的,那个弟弟。 如果有夜视眼镜,易时陆会发现此时单颜之从被子中露出了一截小腿,卷起的睡裤裤脚暴露了他脚踝处的红色伤疤,那是和易时陆手臂上的伤一模一样的痕迹,连颜色都是一样的。 但是什么如果都没有发生,易时陆没有半夜惊醒下楼倒水喝,他也没有一个能让他看清身边人的夜视眼镜。 单莫之站在走廊,目光看向他自己房间的门,却连眨下眼睛都不能,也不会。 他身体僵硬,宛如木偶,没有人操纵的话,他就是一具毫无灵魂的空壳木头。 清晨五点,第一缕光线从这座房子的彩色玻璃中折射出,落在客厅一块方砖上。一只海鸥高昂啼叫,盘旋而过。 这座房子开始苏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