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谢明月分开后,戚缙山直接跨上金河牵来的马,去向大理寺。
一路上,他同副手吩咐“谢晚晴的事,再去查。”
副手早已冷汗涔涔,当初大人生疑,还是他亲自带人去查的,查了个没毛病,如今死人却复活了,这可真是打他的脸。
他当即一挺腰身,严肃应承“是,下官遵命!”
戚缙山望着天上的缺月,今日无风,可这京城的时局,却要被大大搅动了。
能否拉下七皇子,就看如今。
……
谢明月坐在马车上,正凝神思考方才与戚缙山商议之事,突然一道微不可察的风声响起,她下意识往后一仰,只见一道十分细小的竹筒突然穿透了马车的窗纱,直直落入她怀中。
“谁?”
她浑身一悚,立刻捂住口鼻,害怕这竹筒内有密药。
谢明月的声音惊动了外头的侍卫,侍卫当即停下马车。
“夫人,可有吩咐?”
“开门,”谢明月冷着嗓音探出脑袋,此时已经宵禁,除了他们有特许,街上空荡荡的,再无其他人影。
“方才,有人将此物射入马车中。”
她指着落到地上的竹筒。
侍卫此时也看到了窗纱上的洞,脸色顿时大变。
他们这一行,都是大人特意挑选了保护夫人的,可这个洞何时有的?他们竟然毫无察觉。
“属下失职!”
侍卫们当即四散开来,去周围搜寻踪迹,剩下的跪在谢明月面前,有些抬不起头。
“起来吧,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,你们的身手我知晓,想必这射出竹筒之人,身手十分高超。”
谢明月没有生气,只是有些惊悚,侍卫小心翼翼打开竹筒,里面没有什么暗器迷药,只有一张纸条。
纸条自己遒劲有力,透着一股金戈之感,但谢明月并不认识这字迹。
侍卫将纸条呈给她看,谢明月看着看着,面色变得有些一言难尽。
“一首情诗?”
她看着那甜腻腻的话,只觉得有些反胃。
此人身手高超,大费周章地朝她射来竹筒,就为了传递一首情诗……
侍卫的脸色也变得有些怪异。
他们做足了准备,却没想到……
莫非这是大人的哪位情敌所为?
“好了,”谢明月急着回府办事,既然这次情况不险,她便暂时撇在一边,“你们留一些人去同大爷禀报这事,另外送我回府。”
她重新坐上马车,看着窗外夜色,攥紧了手心的纸条。
谢晚晴死而复活,背后之人甚至骗过了戚缙山,这一切会同这突然出现的纸条有关么?
谢明月将纸条收好,打算等戚缙山回府后,再一起商量。
回到侯府,谢明月一下马车,就忍不住轻轻咳了两声。
“夫人只怕着凉了。”
早已接到消息等候的元白上前,连忙为她披上斗篷。
谢明月笑了笑,将斗篷推开“多热的天,哪里还会着凉。”
她眼皮跳了跳,想到接下来要提的事,又无奈地笑了笑。
“去请老爷子与老太太来前厅,就说有关乎侯府前途的要事。”
连身上的衣服也来不及换,谢明月便坐到了前厅。
元白吃了一惊“夫人,这个点,想必两位长辈已经歇下了。”
谢明月摇头“只要没死,就得起来,还有西苑的三房人,都请来。”
元白眼看这样,一定是出了大事,也不再多说一句话,连忙转身去请人。
夜里被从被窝里挖出来,戚家人全都怨气冲天,老爷子与老太太首当其冲,看见谢明月这穿着男装的模样,顿时大怒。
“大晚上的,你不在府中睡觉,穿成这副鬼样子,是要做什么?”
老太太本来已经睡下了,如今看着谢明月就来气。
西苑的人也陆续到来,各个睡眼惺忪,颇有怨念。
“明月,你这是折腾些什么?如今叔叔婶婶们年纪大了,可经不起这般。”
二房金氏心直口快,也跟着开口。
谢明月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,神色冷凝肃穆。
“既然人到了,那我便直说。”
她走到上首,面对戚家人的不善目光,严肃开口。
“戚修玉受人引诱,犯下大错,此事牵连到侯府,夫君同我商议过后,认为需得侯府连夜做下决定,即刻分家。”
“分家?”
金氏当即尖叫了一声。
这二字一出,不仅两位老人神色大变,西苑的三房人亦是面色古怪。
“不行,好端端的,分什么家!”
戚老太太当即开口,夹紧眉心瞪着谢明月。
“修玉不过就是不懂事顽皮一些,多花些银子,侯府还兜得住,再说了,不是还有你们大房吗?他有今日,也有你们逼迫的缘故,难道就因为他今日欠了些债,你们就狠心要分家?”
“孝悌读到狗肚子里去了!”
戚老爷子也忍不住骂她。
以往他还觉得这大房媳妇是个好的,没想法如今竟撺掇着自己的大孙子分家!
“你们父亲还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