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炎瞄了一眼，脸色恢复如常。
“我道是什么大事，原来是妖民之间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摩擦……
啊，不对！
孙小旗，这应该是牛头人与马面妖那边常见的打招呼方式，是不是？”
孙不弃心领神会：“大人慧眼如炬！
它们向来就是这般打招呼的，咱们还是忙正事要紧！”
“李大人留步！”
贾南风厉声喊道。
他并不是傻子。
事到如今，他焉能看不出李炎之前所谓“化干戈为玉帛”的说法，只是故布迷阵，为的就是接下来的这一杀招？
好你个李炎，竟然把贾某当猴耍！
“这两个妖民都打到我们编撰局来了，你们斩妖司岂能袖手旁观，隔岸观火？！”
李炎停住脚步，一脸惊讶：
“贾主编也太健忘了吧？
刚刚不是您亲口劝诫本官，乃至整个斩妖司，对妖民这种小打小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？”
“你！！！”
贾南风险些背过气去。
好半天，他才缓过气来。
冷笑一声，面色恢复如常。
“李大人好手段！
不过你若是想通过这种方法逼迫本官认输，求你出手，恐怕是痴心妄想了！”
他转头吩咐下属：“来人，搬几把椅子来！
咱们就坐在这里，观摩这场牛马之战！”
柳方着急道：“大人，这哪是看牛马之战的时候？
这牛头人、马面妖分明是受李炎指使，故意来这捣乱的！
任由它们继续闹下去，这里恐怕会被它们打得稀巴烂！”
“那就由着它们打，打得越烂越好！”
贾南风气定神闲。
“反正咱们邸报编撰局很多陈设都已老旧不堪。
此番被它们打烂搞坏，
正好向上头申请换一批新的！”
柳方等人立刻恍然大悟，转忧为喜。
于是纷纷从屋内搬出椅子，坐边上看戏。
更有甚者，一边嘻嘻哈哈，一边对李炎冷嘲热讽。
“贾主编说的对啊，咱们这编撰局的很多东西，早就该更换了！”
“老早就上报了，可上头就是以资金不足为由，死活不批。”
“这回既然被妖民打斗破坏，上头也没有理由拖延了。多谢李大人的妙计！”
李炎看着这帮混不吝的家伙，嘴角也不由自主上翘。
“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，猛虎趋于后而心不惊。
贾主编，你们的胆量，着实让本官佩服啊！”
贾南风冷哼一声：“过奖，过奖！”
李炎呵呵一笑：“贾主编，你该不会真以为本官在夸你们吧？
诸位可都是读书人。
‘君子不立危墙之下’，这句话，你们应该比本官懂才是！”
贾南风闻言一呆。
“李大人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还能有什么意思？”
李炎笑道：“靠这么近，真就不怕被这俩牛马的战斗波及到吗？”
贾南风骇然变色！
就在此时，正在院中缠斗的牛头人、马面妖似乎分出了胜负。
马面妖败北，开始转身逃跑。
牛头人却是得饶人处不饶人，狂追不止。
院子就那么大，根本容不下它们狂奔。
转眼间，马面妖已经冲到编撰局众人群中，牛头人紧随其后。
一时之间，惨叫连连，人仰马翻！
贾南风虽然体胖，却相当灵活。
一个懒驴打滚，躲过马蹄牛角，惊魂未定。
看到下属们大多连人带椅子被撞得东倒西歪，哭天抢地，他目眦欲裂。
“李大人，你够狠！”
“狠吗？不对吧！”李炎装糊涂道：“本官可是听从了贾主编的建议，对妖民相当仁慈、宽容啊！
至于受伤的各位，贾主编刚刚不是说了吗？
——这是必要的牺牲！”
“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