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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子无悔(1 / 1)

星砂在齿缝间迸溅出金石之音,李宗元咬碎舌尖精血喷在青铜莲子表面。莲纹遇血舒展,竟在虚空绽开十二品莲台。古茗擦拭木剑的手突然顿住,断臂伤口处新生的星砂血肉簌簌剥落,露出内里锈蚀的青铜齿轮。

少年踏着莲瓣升空,脚下涟漪荡开周天星图。青萝溪突然倒悬,那些金属化的游鱼逆流跃上云端,每片鳞甲都映出初代掌教剜心刻字的画面——原来《太虚法典》的墨迹皆是混沌青莲汁。

“星枢·溯光!“

古茗突然发出非人嘶吼,齿轮心脏泵出粘稠的青铜浆液。他的机械骨骼穿透皮肉暴涨,转瞬化作百丈高的归墟战傀。战傀掌心托着压缩的星宫废墟,三万六千道禁制锁链从指缝垂落。

“破!“

天地骤寂,归墟潮汐凝成霜花。李宗元将道胎按入眉心,星骸道体突然透明——三百六十窍穴化作星门,每个门内都端坐着不同时空的自己。当所有分身同时结印,青铜棺椁轰然炸裂,露出里面冰封的混沌青莲本体。

“元儿,该醒了。“

李宗元长啸震碎星骸道体,神魂化作流光融入青莲。莲台十二品依次绽放,每片莲瓣都承载着一个崩塌的时空。当最后一品莲瓣舒展,归墟战傀轰然跪地,古茗残存的独眼流下锈泪。

“落子无悔。“

山道尽头的草庐突然起火,古茗在烈焰中重铸道体。他新生的手臂握着一截莲藕,藕节处浮现李宗元儿时刻下的剑痕。当第一缕真正的晨曦穿透归墟雾霭,青萝溪畔响起久违的捣衣声。

古茗新生的手臂突然碳化,莲藕剑柄迸发的青光在皮肤上灼出《太虚法典》的残章。他踉跄着退到草庐残垣边,望着云端悬浮的混沌青莲苦笑:“原来我们皆是莲中蜉蝣。“

“该收网了。“

古茗突然暴起,莲藕剑刺向李宗元后心。剑锋触及星髓战甲的刹那,整个青萝溪流域的时间突然倒流。李宗元看见自己逆着光阴长河行走,每一步都在抹去某个时空的因果。

古茗的剑身浮现蛛网裂痕,新生的手臂正逐渐透明。李宗元转身轻点他眉心,星砂从伤口涌出,凝成完整的《太虚法典》终章:“这本就是你的道。“

混沌青莲突然合拢,莲蓬中射出三万六千道因果线。这些丝线穿透李宗元周身窍穴,将星髓长河与光阴长河缝合成网。他望见母亲在网眼间穿梭,手中捣衣杵正将星宫之主的残魂锤成星砂。

李宗元的声音突然带着三重道韵。青萝溪水倒卷成镜,映出初代掌教与星宫之主对弈的真正赌注——他们各自剥离半颗道胎投入轮回,赌谁能先跳出青铜潮汐。

晨雾散尽时,青萝村炊烟如旧。李宗元坐在重生的古槐下,手中木簪已长成三尺青锋。溪对岸浣衣的少女哼着母亲教过的童谣,发间别着新摘的琥珀莲花。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莲瓣,剑身浮现出父亲临终刻下的偈语:

青铜莲子滚落青石板的脆响惊醒了晨雾。李宗元弯腰拾起莲子的刹那,指尖传来初代掌教剜心时的剧痛。混沌青莲在他瞳孔深处震颤,莲瓣上浮现出七十二道陌生剑痕——这些剑痕不属于任何已知时空。

山道尽头传来稚嫩童声。垂髫小儿赤足踏雾而来,手中竹枝挑着半盏青铜灯。灯火摇曳间,李宗元看见灯芯里蜷缩着星宫之主的残魂,那残魂的眉眼竟与母亲浣衣时的模样别无二致。

“青萍之劫,方证太虚。“

量天尺所化的木簪突然发烫,李宗元并指抹过簪身。混沌青光扫过建木,树皮剥落处露出森森白骨——这竟是拿历代器灵的脊柱拼接的渡厄舟!

童子足尖轻点,建木枝头垂落十万青铜茧。茧壳破碎声里走出李宗元历世分身,每个分身眉心都刻着归墟铭文。他们齐声诵念的往生咒凝成实质,竟在虚空刻出新的《太虚法典》。

“这是...无劫之前的我?“

建木轰然倾塌,碎片凝成青铜巨剑劈落。李宗元并指抵住剑锋,星骸道体浮现归墟战纹。当剑刃切入骨缝的刹那,他窥见终极真相:所谓无劫境,不过是更高维度存在的起点。

晨雾散尽时,建木残骸开出一朵青萍。李宗元摘下花苞别在鬓角,听见初代掌教的叹息从花蕊传来:“渡厄方知劫未尽...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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