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学校后门是一片自建房,大大小小的旅馆、网咖、KTV、馆子到处可见。
陈数到超市生鲜区买了蔬菜,顺便买了一包大白兔奶糖,心事重重的拐进一条巷子,走进只有三层的老楼,朝迎面而来的一对中年夫妇打招呼。
楼道间的灯泡时好时坏,随着陈数上楼一闪一灭。
出租楼里有着各种各样的声音,男女喘息、说话声,也有家暴的殴打惨叫、还有电视播放的新闻声,当然也有孩童欢快、哭闹。
到了三楼右边的房门,他掏出钥匙插进孔里轻轻一转,斑驳铁锈的防盗门带着‘吱’的陈旧低吟声缓缓被拉开。
厨房里亮着灯,有悠扬的钢琴声,一个身材修长的外国男人正切着肉。
电视柜那边角落,果然多了一个跛脚的男人凶猛地打着沙袋。
“欢迎回家,亲爱的陈。”充满磁性的嗓音从厨房飘出。
打拳的男人脸颊颧骨较高,目光如刀,透露出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,他嘴角常带着一丝阴冷的笑意朝陈数点了下头,继续朝沙袋凶猛的挥拳。
砰砰的声音持续。
‘唉,又多了一个人格。’
陈数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,他将手里一袋蔬菜放到餐桌时,肩头就被沾了血的手按住。
一个优雅的男人从后面贴过来,几乎贴着着陈数的脸轻声道:“我做了一份牛排,要吃吗?”
电视柜那边角落,男人越打越凶,偶尔停下来,低头看着双手自言自语。
“为什么打不赢夏侯武……”
“明明我比他厉害!”
自从车祸出院以后,只要深度思考一个完整的故事或角色,陈数就会感觉身边多一个人,不过都还好的,并没有引出什么麻烦,而且这些多出来的朋友,都是很关心他。
那个优雅的男人穿着笔直的黑色西服回到厨房,握着厨刀在菜板上切着带血丝的肉,血水沿着菜板边缘流在橱柜形成一滩殷红。
他将沾有血水的指头放进嘴里吮吸,闭上眼睛像是享受美味。声音缓慢又充满磁性。
“马上开饭了,啊!好像还少一点配菜,我出去找找。”
不多时,拔叔又从外面回来,手里提着黑色塑料袋,鲜血一滴一滴正渗出来。
他走进厨房,神情愉悦的处理袋子里的东西。
“这楼里的邻居们热情好客,在隔壁借了一点新鲜的食材。”
角落里的男人,蹲在沙袋旁边,孤狼一般盯着陈数。
“我叫封于修。”
陈数只是沉默的看着他们一会儿,起身走到电视柜,拿了几瓶药倒出几枚白色的药丸服下,拿起最后一个写有硫利达嗪字样的药瓶。
不过里面已经空荡荡的没有药了。?
出车祸后,他感觉有时候记忆不怎么好了,比如这瓶药多久吃完的,他都没什么印象。
吃完药,陈数在出租房里忙碌,做饭做菜,然后孤零零的在饭桌前用饭,对于坐在他身边两道身影视而不见。
这个出租屋是他出院后,学校帮忙安置的,毕竟还在心理观察阶段,学校那边不放心他和其他同学住在宿舍里。
吃完晚饭,陈数跟其他学生不同,并没有出门,而是将自己关在卧室里,躺在床上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直到累了,便一觉睡到天亮。
早上起床,很有规律的穿衣、洗漱,然后拿上课本匆匆走进学校,到了宿舍楼附近,他还没给姜琦打电话,对方就先发来短信:兄弟,快到教务楼,有大瓜吃。
他好奇是什么事,看了看时间,距离上午的第三轮复赛还有不少空闲时间,跟过去看看热闹也不错。
教务楼有点远,过了几栋宿舍后就到了。
目光之中,这里已经站了好多人,里三层外三层的将两辆警车包围,他没找到姜琦的身影,倒是看到不知哪个年级的老师在维持秩序,劝导学生不要围观。
“听说有凶案就在咱们校外。”
“是不是前段时间的连环杀人案?好吓人啊。”
“我靠,都杀到我们学校了?”
陈数在人群里听着这些零零碎碎的言语,在脑子里拼凑不出什么有用的画面,忽然肩膀被人一拍。
他一回头,就见顾雨薇和谢文娟正笑吟吟的看着他。
“想不到你也来凑热闹?等会儿的比赛,你不怕被淘汰啊?”
“凑会儿热闹就过去,不耽搁时间。”
陈数一直都给人一种温和,彬彬有礼的感觉,他目光在顾雨薇身边扫过,也看到谢文娟,朝对方微笑:“谢学姐你好。”
谢文娟是文静的性子,微笑的点头回应。
距离三人不远,秦子渊在人群盯着与顾雨薇说话的陈数,想到在医务室和场馆丢了面子,他眼中多了仇怨。
他看了看停放的警车,忽然想到一个主意,连忙拿出手机,将上午的事添油加醋。
“二舅……你帮我一个忙……我在学校被人欺负了,不需要直接找他麻烦,你只需要这样做……”
……
教务楼,校长办公室。
楼道上安静的出奇,只有徐徐的话语在回荡。
“我是市警察署的吴阳,受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