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些零食都是你最爱吃的,不过现在不容易买到了。”
陈数看着墓碑上有些泛黄的照片,脑海里不由浮现那个天真浪漫的可爱少女的身影从车上冲出来,双手呈喇叭朝校门欢喜的喊道:“陈数!陈数!考的怎么样?!”
九岁的时候,小姑娘捏着一瓶红药水偷偷摸摸溜进家里。
“我给你带药了,陈数你别动,我给你擦药,你爸爸妈妈要是再打你,你跟我说,我去骂他们。”
“还有大白兔奶糖……我奶奶给我买的,嘻嘻,给你尝尝,奶奶说嘴里有甜味,生活就不苦了。”
“陈数!陈数,上学了!”
两人一起吃饭、爬树摘果、被狗追、结伴上学,走过田间的泥路,坐在一张桌前共用一本书。
记忆里,还有她傲娇、嗔怒的脸、喜悦的表情……
那时候的生活很苦,又琐琐碎碎的,但一起躺在房顶数着星星时,又是那么平静。
“陈数!陈数!你那么好看,以后会不会当大明星?”
“陈数,我做你女朋友吧……”
记忆的潮汐从脑海里退去。
陈数深吸了一口气,掏出新买的毛巾,从袋子里拿出矿泉水打湿,轻柔的擦拭墓碑上的灰尘。
夏日的夜晚来的特别慢。
他擦拭完墓碑,看着早已燃尽的蜡烛,又重新换了一根点燃,举到墓碑前。
“小月,一起吹蜡烛。”
心里默数三声,陈数呼的一下将蜡烛吹灭,他将蛋糕分成两份,半个放在墓碑前,半个他捧在手心一点一点的吃着。
“告诉你一个好消息,我拍了一个短片,小火了一把。”
“厉害吧,我演技杠杠的。”
“今天上午又有剧组找我了,虽然当不了主角,但也是重要角色,离大明星不远了。”
“下次生日再来看你,那时候,我们就20岁了。”
……
另一边。
警察署附近一条街上。
吴阳穿着便服,神情疲惫的坐在竹蜻蜓咖啡厅,他一身风尘仆仆,看样子刚从外面回来。
而他对面是刚下班,换了一身休闲装的赵静。
“这三天我在小溪镇打听了有关陈数的信息,五岁那年他被陈大山夫妇收养。”
“三年后,也就是八岁的时候,又被送回了孤儿院。”
听到这里,赵静停下搅动咖啡的勺子,抬起脸蹙眉的看着他吴阳。
“送回去?赵大山夫妇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孩子!”
吴阳点了一根烟,烟雾里,他眼睛眯了起来:“赵大山的妻子,也就是陈数的养母怀孕了,觉得不需要陈数这个养子,所以又送回孤儿院,结果不到两个月吴淑君就流产,医院检查过很难再怀上,夫妻俩又把陈数接回家里。”
“居然还有这种父母……”赵静捏紧了勺子,“那应该没有变故了吧?”
“变故到没有,但我在他们村里打听到,陈数第二次被接回家里后,他养父母的感情也出了问题,赵大山出过轨,吴淑君与他闹过几回,后来夫妻俩就把气撒在陈数身上,动不动就对他打骂,村里一个老人说,陈数经常被抽打的皮开肉绽。”
做为警察和女性,赵静有着双重的敏锐直觉。
“吴队,你的意思……赵大山夫妇的车祸……”
吴阳没有直接回答,继续说着他打探到的信息。
“陈数从小的成绩很好,他曾经的初中、高中的班主任对他赞不绝口,就那样的环境下高考也能考出将近六百分,完全可以到中戏、北影这些学府,但他却选择在临海市。”
吴阳吸了一口烟。
“他曾经有一个恋人,叫姜明月。跟陈数是一个村的,两人是青梅竹马,陈数遭受虐待,都是她偷偷照顾,送药、送吃的,可惜姜明月十五岁的时候,脑部得恶性肿瘤去世了,就葬在距离临海四十多公里青瑶山的公墓。”
女人是感性的,赵静也不例外,仿佛看到了一对彼此相依的恋人阴阳相隔,而男生为了不远离故去的女友,选择就近读书的画面。
“这个姜明月应该很幸福吧。离世这么久了,还有爱人这么念着她。”
吴阳摁灭了烟头,随后说出他心里的想法。
“陈数幼年孤苦无依,遭受养父母虐待,心爱的女孩也去世了,精神上肯定受到了创伤,与学校那位王医生的诊断一样,他已经患有严重的人格分裂!”
“可是后街的事,并不一定是他做的。”赵静想了一想,“光凭猜想,没有证据,何况这样一个连环杀人案凶手,死了就死了……”
“别忘了,特勤局插手进来,那个凶手肯定不一般,那如果陈数将凶手打死,说明陈数更不一般。”
吴阳看着残余的烟气升腾。
“我不是想抓他,而是想了解全部真相,我是一个警察,我想给我的同事,还有受害者家属一个彻底的真相,而不是虚假的信息。对了,你在交通署那边的熟人,有消息了吗?”
“他们去重新检查出事车辆了。”
“嗯,最近我抽时间再去一趟传媒学院见一见陈数。”吴阳点点头起身。
两人说了会儿话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