改日一定给送件大礼。
两人没乘马车,从韦府出来徐徐步行,藏在衣袖下的双手紧紧交握。
今夜取消了宵禁,大家都出门赏灯,万人空巷,天气虽然还有点冷,但是人流熙熙攘攘,加上浓烈的节日气氛,似乎将冷意冲淡了不少。
各式各样的花灯映入眼帘,绵延数里,缀满全城,莲花灯、桥灯、犬灯、兔子灯。凤清抬眼望去,恍若回到了昔年长安城的上元灯会,火树银花不夜天!
“听闻今日陛下会驾临宣德楼观灯,洒金钱,与民同庆,是吗?”
越修点点头,“你这消息也挺灵通,义父提议的,昨日才定下来的事。经过这两年的休养生息,今年又平定了岭南,如今大梁境内也算海晏河清,再者陛下也快要亲政了,是应该到台前露露面了。”
凤清赞同道:“确实如此,也该让大梁子民感受到天子恩德。”
两人走走停停,到了一处小巷口,一对夫妻摆了个小摊,正在叫卖元宵,生意还挺红火,“郎君、夫人,来碗元宵吧,热气腾腾的元宵,应个景儿。”见两人走过来,忙热情的招待。
“娘子,都有些什么馅儿的啊?”
“有芝麻的,花生的,还有红糖核桃的,夫人想要哪种馅儿的,都好吃的。”老板娘爽利的回应。
“我想要芝麻的,郎君,你要什么的?”
“那我要花生的吧。”
“娘子,那一碗芝麻馅的,一碗花生馅的,多少钱啊?”
“好嘞,一共十钱,两位先稍坐,马上就好。”说着就开始忙活。
两人找了个空桌子,正要落座,凤清突然看到了一个熟人,“那不是陆绶吗,他怎地还带着一个小姑娘?”
越修望过去,只见陆绶正带着一个小姑娘在买花灯,那小姑娘约莫五六岁,和阿盛差不多大。“那是他女儿,今年六岁了。”
汤圆刚上来,凤清刚舀了一勺汤喂进口中,被越修这句话惊得呛了一口气,“咳咳咳咳……”
越修忙回过身来给她拍背,又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,好一阵子,凤清才顺过气来。“陆绶居然有女儿,他成婚了?也是,他都那么大年纪了,不成婚才奇怪!”
越修闻言,嘴角抽了抽,“他年纪大?”
“他都三十多了,不大吗?”
“……他就比我大四岁!”
凤清:“……”
越修起身去和陆绶打招呼,说了几句,陆绶便带着女儿一起过来了,和凤清见礼后,又弯腰向女儿介绍道:“晓晓,这是韦叔母,快拜见韦叔母。”
“晓晓见过韦叔母,叔母上元安康!”小孩子奶声奶气地,听得凤清心都要化了,揽过晓晓,细声细语地问她要不要吃汤圆。
“你如今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啊!”陆绶朝越修伮伮嘴,越修正看着凤清,没搭理他的揶揄。
凤清正在逗晓晓玩,“你为什么叫晓晓啊?”
“因为阿娘说我出生的时候,天刚破晓,所以叫晓晓,我还有个名字叫陆璇。”晓晓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,把凤清都逗乐了。
“叔母也是天刚亮时出生的,叔母的小字冉冉,指太阳冉冉升起的冉冉,晓晓知道什么意思吗?”
晓晓重重地点头,“我知道,就是太阳慢慢升起的意思。”
“晓晓真聪明!”凤清伸手揉了揉她的总角,夸赞道。
陆绶叫老板娘又加了两份元宵,凤清带着晓晓吃了几个,几人又出发继续在街市上游逛。走了不到一刻钟,又看见了幻术表演,凤清拉着晓晓挤了进去,越修不放心,忙跟上去。
凤清在长安不知看了多少次幻术表演,说起来如数家珍,遂一边看一边给晓晓介绍。眼看着地上一颗瓜子种下去,一会儿便想出藤蔓,结了瓜,众人一片叫好声,晓晓还是第一次看,不停地拍手,小手都要拍红了。
直到戌时中的梆子声响起,凤清才意犹未尽的和越修踏上回府的马车。“晓晓真的好可爱,果然还是女孩儿比较乖,比阿盛和阿团好玩多了。”
越修正在把玩她发带的手一顿,“你很喜欢孩子?”
“若是像晓晓这样的孩子,谁不喜欢啊。”
越修沉吟了一瞬,“喜欢的话,日后我跟陆绶招呼一声,你可以多把晓晓接来府里玩。”
凤清踟蹰着说道:“这不太好吧,陆绶的夫人想来也舍不得吧。”
“陆绶的夫人三年前就去世了!”
“啊……竟然如此,难怪每次见陆绶,他都穿着素服,昨晚晓晓也是,我还奇怪呢。”
“陆绶的夫人是他的表妹,出自吴兴沈氏,他的岳母也是张氏女。张氏政变失败后,他岳母就在沈家病亡了,不久后,他岳父就再娶了。他和他表妹是指腹为婚,萧夫人怜惜外甥女,便接到了陆家来养着。没几年,萧夫人也病逝,他表妹本是要送回沈家去的,是陆绶在陆家老夫人院子里跪了三天,才让老夫人同意,将他表妹继续养在了陆家。他们成婚后,他又四处征战,沈夫人生晓晓时伤了身子,一直缠绵病榻,三年前病逝了。”
“这陆绶还真是命运多舛,晓晓也很可怜,日后我多接她来府里玩玩,我陪陪她。”
越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