摊主说话。她显然心情不错,小嘴一直没停,脸上也带着笑容。那摊主身着麻布的文士袍,身材清瘦,但身形挺拔,头发束起,看来已经及冠,他一直微低着头,而心听着凤藻说话。
凤清微蹙着眉看了好一会儿,两人都没什么不合礼数行为,才稍稍放了心,看来凤藻还知道分寸。她将青竹叫过来,吩咐他去打听那文士的家世来历,又让车夫调头回府。
青竹动作很快,晚间越修回来时,他便跟着一起进到了后院,凤清看过他呈上来的手记,上面详细记录了那人的身份来历,家境如何等等,她越看越心凉。这岂止是寒门,简直是没有门,依着杨夫人的性子,能同意,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!
晚膳时,凤清和越修说起来,一直唉声叹气。越修看她脸快皱成了小老头,不禁笑了,揉了揉她的发髻,“你既这么担心,明日约她来府上,劝劝她便是,何苦自己在这发愁。”
“你不知道,三姐虽大大咧咧,可她特别轴,认准的事情从不妥协。当初王家六郎横死,她尚未过门,守孝一年已经是大义,可她硬是坚持要守三年,气得叔母跟阿娘哭了好几回,最后也只能由着她去。”“那便随她去吧,待太学入学考核结束,若那士子真有才学,日后能入朝堂,说不得前途无量,届时也可以考虑。若是徒有其表,考核不过,定是要回原籍的,这山高水远的,过些日子,三姐也就忘了。”“嗯,先看看吧,我让青竹多盯他一段时间。不过此事,我想着还是得跟叔母通个气,叔母可以多看着些。”
“叔母的性子,只怕忍不了吧?”
凤清沉吟着,想了想,依旧决定先跟杨夫人透个风声,“我劝劝叔母,让她不要着急,先观望观望。”
越修见状,也不好多言,“那便依你说的去做吧。”次日,凤清又回了韦家,怕引起凤藻注意,她先去了正院见柳夫人,通过柳夫人将杨夫人叫了过来。
“冉冉回来了,怎地看着面色不太好,是不舒服吗?"杨夫人一见凤清,便关切的问道。
“劳叔母挂念了,我身体康泰着呢!"她犹豫了一瞬,继续开口道:“我今日回来,是有事想和叔母说,事关三姐的。”杨夫人和柳夫人对视一眼,均满是疑惑,凤清缓缓开口将上次在画室的事情说了,又说了自己昨日在街市看到的景象。杨夫人听完,脸色都变了,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,柳夫人见状忙握着她的手安慰:“弟妹,莫急,冉冉不是说了吗,两人没有越界行为,兴许阿辞就是欣赏那士子才华呢。我们都知晓,阿辞爱画成痴了,见着这丹青妙笔的,说几句话也寻常。”
凤清也附和着说道:“叔母先别急,也许是我多想了,我来告知您是想让您有个准备,能有所防范,有备无患总是好的,免得日后真成了,我们措手不及。”
杨夫人过了好久心情才平复下来,她紧握着凤清的手,声音还带着哭腔,“冉冉,你多劝劝你三姐,可不能犯傻啊。那梁鸣农户出身,家徒四壁不说,家里还有父母兄弟要倚杖他,如今风花雪月看着美好,苦日子还在后面……“叔母,您放心,我省得,您放宽心,总有办法的。”柳夫人跟着也软语劝了半响,杨夫人才愁容满面离开了正院。柳夫人看着杨夫人的背影,眼里也满是担忧,凤藻也是她看着长大的,自是不愿她跳火坑。她又拉过凤清的手,询问起她和越修的相处,“我看着伯齐对你也甚是体贴,如此甚好,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。说起来,我记得伯齐生辰没几天了,你上心准备准备,好好陪他过个生辰,他以前定是没有的。”凤清这才想起来,越修是二月十六的生辰,也就十日光景了,确实得准备起来了。
柳夫人看了看她,又试探着开口:“你最近还没消息吗?”凤清疑惑,“什么消息?”
“哎呀,这过了生辰,伯齐就整整二十七了,也该有个孩子了。你大哥还比他小两岁呢,阿团都五岁了,再拖下去,不像话,你上点心!”凤清脸上飞起两片红云,“阿娘,我知道的,但这也不是能强求的,该来自会来的。”
柳夫人见她也不像是说假话,心里的石头下去了,只要不是她不想要就好。回去的路上,凤清也在想着柳夫人的话,其实从江夏回来,她也没那么排斥要个孩子了。可惜,也奇怪了,她的身体一直在调理,两人房事也不少,怎公还没消息呢?她暗想着,不会是越修身体有问题吧?于是晚上回府用晚膳时,越修就收获了凤清奇怪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神情二月初九的朝会上,太学博士的人选终于确定了下,这场各方明争暗斗的风波终于落下了帷幕,只是,结果却并不尽如人意。太学生将来是要授官的,经史子集自是不必说,农事水利,兵法谋略等等都是要涉猎的,毕竞若出任地方,想要保境安民,这些才是实用的。故而,太学博士设五位,一统领大局,一保障内务,一教授经典,一教授农事,一教授兵法。最终选定的五人,寒门出两人,谢家出一人,裴家出一人,宗室出一人。陛下诏命一出,一时间,朝堂上的局势变得微妙起来,崔仆射和萧侍郎的脸色当场就变了。原因无他,闹得最厉害的谢、萧、崔、袁几家,只有谢家摘了桃子,而裴家向来滑不留手,宗室出的也是陛下亲叔叔会稽王的次子,与陛下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