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百姓只会觉得我们是官官相护,届时韦家的清名也没了。”越修揽着她进到屋内,扶她坐下,弯着身子,看着她的眼睛说道:“你现在担心也没用,已经宵禁了,你先听我说好不好?”他的语气很平稳,凤清从中感觉到了踏实,她的情绪也逐渐被平复,在他的注视下,她慢慢的点头,“你说吧,我听着。”越修在她边上坐下,轻声说道:“望江楼向来就有不少官员会去光顾,明日早朝,定会有人上奏此事,或是弹劾岳父,不过这不重要。只要上了朝会,兹事体大,定然是要三司会审的,届时自会调查清楚。”“可是,大理寺卿吴滔便是出身寒门,他向来对世家不屑一顾,如今涉案的是我们韦家,又事关寒门士子,说是让他来查,岂不是于韦家不利?”“吴滔此人,我与他打过交道,他虽然看不上世家子弟,但他为官确实清正,倒是不必担心。”
凤清闻言,略微放心了些,“也不知道阿耶如何了?我晌午回去,他和大哥都还没回府,阿娘尚不知情,我也问不出什么,怕呆久了被她看出端倪,略坐了坐便回来了。”
“明日再说吧,你先去休息吧,明日早朝一结束,我便让青松给你送消息。”
凤清点了点头,也只能这样了。但心里一直装着事,整晚都没睡好,次日越修起身时,她也跟着起身了。
“你再睡会儿吧,还早。"越修看着她眼下的青色,心疼不已。“睡不着了,还是起来吧,若再有什么消息过来,躺着终究不便。”越修见劝不动她,也不再多言,两人一起用了早膳。“你若实在担心,就回韦家等着吧,有消息我让青松去韦家。”凤清给了她一个感激的眼神,越修则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抚,让她安心。越修出门后,凤清又坐了会儿,捱到了辰时,便赶紧出门又回了韦家。仲春的清晨,日头已经冒出了头,微风拂在脸上,带着暖意,但此刻的凤清却觉得身上发冷,踏入韦府的大门,看到的小斯仆妇也皆是面色忡忡。阳光照过屋角的飞檐,平日里看着庄严肃穆,此刻却透着沉重苍凉。正院里柳夫人正在用早膳,杨夫人和杜氏也在,见着凤清,柳夫人有点诧异:“冉冉怎么这么早来了,早膳用过了吗,一起再用点吧。”凤清原以为会看到一片愁云惨淡,没想到竟是一片祥和,难道母亲一点不担心吗?她这样想着不自觉地也问出了口。柳夫人敛色说道:“不管发生什么事情,都得先填饱肚子,养足精神才能谋后事。正好冉冉你也在,你和阿玉都听着,你们都是一家主母,别说这事还没定论,便是真有什么,也得打起精神来。不要忘了,还有一大家子要操持,男人们这会儿在外面搏命,我们女人们就得守好了大后方,方才能让他们一心对外!我最见不得遇事哭哭啼啼的,阿元就是小时侯我没教导好,养成她隐忍软弱的性子,你们俩可得引以为戒,我们女子也有自己的责任和使命,谁说都只能靠男人了?”
柳夫人说完看着凤清脸上的疲色,面露心疼,“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?先回你自己院子里睡个回笼觉吧,记住我说的话,遇事我们自己得先稳住。”凤清无声地点点头,出了正院朝自己的院子走去。杨夫人看着她的背影,劝说柳夫人:“冉冉也是担心大哥,大嫂,你是不是太严厉了?”
柳夫人放下粥碗,长叹一声,“女子立世本就不易,若再没有主心骨,遇事总想着找别人拿主意,那这一辈子就完了。昨日她便回来了一趟,见我不知情又走了,今日这一早又回来,显然是慌乱了,可这个时候最不能有的就是慌乱!伯齐是个武将,如今北方又蠢蠢欲动,保不齐哪天就要披甲上阵,若是有个三长两短,冉冉她是得撑起齐国公府的,可她现在这样子还远远不及,还得再练练。许是受柳夫人的感染,凤清回到以前的闺房,很快睡了过去,再醒来已经是巳时中了,牡丹进来伺候她更衣,“郎君和大郎已经回府了,正在正院陪着夫人,刚才来传话,说让姑娘醒了就过去。“凤清闻言催着牡丹加快了动作,收拾停当便一路小跑往正院去。
“阿耶,大哥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韦侍郎面色平静,伸手示意凤清坐到他身旁的位置上,不紧不慢地开口:“无事,那份押题是由一个士子花钱从柳郎中府上的一个管事手中买的,说是从我们韦家流出去的,那士子又转卖了好几个人。”“柳郎中?"凤清都没记起来是哪个人,疑惑地看向柳夫人。“是你堂外祖父的孙子。”
“外祖父一家都在扬州任上,建康都没几个人了,那柳郎中与我们家又素无往来,如何能从我们家拿到考题,何况还只是个管事,这简直天方夜谭!”“此事陛下已经交给大理寺去查了,冉冉也不要担心了,伯齐下朝时被汝阳王叫去了,你也早点回去吧。出嫁女成天往娘家跑,这让外人怎么看伯齐。”凤清从善如流应下,但还是蹭完了午膳才回府。原以为此事会像去年江夏的案子一样顺利结束,却不想,隔日,又传来了更令人心惊的消...….